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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近水樓臺先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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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黛玉迎春惜春三人先給北靜太妃請了安,又陪著太妃說了會子話,便回了蘭馨苑。太妃與徐嬤嬤兩人在屋裏聊天,便見水溶進來了,徐嬤嬤忙給王爺請了安,水溶也給太妃見了禮,太妃瞧著自己兒子身穿白色蟒袍越發顯的英俊瀟灑,心中一種做母親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見水溶給他行禮,忙道:“溶兒,快起來?可是剛下朝?用飯了沒有?”

水溶道:“已用過飯了,母妃不用擔心。”說著便坐在了太妃身邊,太妃笑道:“一轉眼你也這麽大了,母妃也老了等你成了親有了孩子,母妃就可以享受天倫之樂了。”

水溶笑道:“兒子長大了,母妃卻沒老,還是那麽漂亮。”太妃眉一挑笑道:“溶兒,今天是不是有事需要母妃幫忙啊?”水溶笑道:“什麽都逃不過母妃的火眼金睛,母妃,你將賈府的兩位姑娘送走吧,可好?”

太妃疑道:“可是她們做了什麽錯事惹的王兒不高興了?”水溶道:“自然沒有,賈府的這兩個姑娘還是不錯的。”太妃又道:“那為何王兒要將她們送走?母妃可是很喜歡她們呢?”水溶如何好意思明說自己是嫌人家礙事了,只道:“她們來了好多天,該想回去了。”太妃挑眉道:“母妃瞧著她們很喜歡王府啊,哪有想回去的樣子?”

水溶無奈,只得道:“賈府之人也該想她們了。”太妃繼續裝糊塗,只道:“若是賈府之人想她們,必定派人來接了,只怕是巴不得她們兩個永遠別回去才好。”

水溶聽到那句永遠別回去才好,當下就要捉狂了,她們不回去,自己可怎麽辦?人說關心則亂果然不假,這位朝堂上年紀輕輕就另眾人折服的少年王爺並沒有瞧見自己母妃極力隱藏的笑意,只急道:“母妃,她們兩個在這天天與玉兒妹妹在一起,兒子都好幾天沒和玉兒妹妹說句話了。”

太妃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便是徐嬤嬤也很想笑,只是她可不敢笑出來只得憋住了,可是眼中的笑意是怎麽樣也掩飾不住的。水溶看著太妃和徐嬤嬤,突然明白自己被自己的親娘耍了,又不好意思又是生氣臉色不停變化。太妃瞧著水溶極力忍者怒氣,也不敢太過了忙道:“母妃今天就把那兩個丫頭送走,可好?”

水溶正別扭呢,聽見這話更加別扭,只點了下頭便出去了,太妃瞧著水溶的背影,只笑不語,徐嬤嬤笑道:“娘娘,如今王爺總算是有在意的人了。”太妃嘆道:“自從老王爺走了以後,溶兒便將情緒隱藏起來雖然外邊看起來風輕雲淡的樣子,可是心裏也苦著呢。老王爺走時他才十一歲,如今也才十五歲,在別的人家還是個不知道人間疾苦的孩子,他卻要應付朝堂上那些人,處理王府的事物。何苦老王爺走的蹊蹺,溶兒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他一直在查這事。我是個做母親的,看著他這樣心裏也不好受啊。”

徐嬤嬤道:“娘娘心裏也苦得很,別人不知道奴才還不知道娘娘也想去查老王爺走的原因,只是娘娘怕王爺知道了心裏難過,這些年才裝著接受了這事。”

原來老王爺也是文武雙全之人,四年前瓊海國進犯邊關,老王爺掛帥去了邊關,本來打了幾場勝仗已經是勝券在握了,誰知道最後一戰時老王爺卻戰死,大瀚國也差點敗了,多虧老王爺手下的將領臨危不亂才險勝瓊海國。只是老王爺再也回不來了。

太妃嘆道:“如今溶兒長大了,我也能放心了,他既然喜歡玉兒,那當娘的自然要幫他,燕兒,咱們這邊去蘭馨苑吧。”徐嬤嬤笑道:“林姑娘可真是個好姑娘,單是和王爺站在一塊時就看著極為般配,真是郎才女貌。”太妃道:“玉兒在我心裏和溶兒一樣疼,我自然希望她們兩個能在一起,不過若是玉兒不願意,我也不會委屈她,那孩子對我好得很,我可不想傷了她的心。”

徐嬤嬤笑道:“咱們王爺一表人才文武雙全,如今近水樓臺先得月,機會多得很,況且奴婢看著林姑娘對王爺也不錯,娘娘這杯媳婦茶,肯定能用上。”太妃聞言也覺得有理,便也開心起來,便帶著徐嬤嬤去了蘭馨苑,如今她也覺得要把迎春惜春送回賈府了,要不近水樓臺也得不了月啊。

蘭馨苑中黛玉和迎春正在下棋,兩個人都沈浸在棋盤中,並未看到太妃過來了。太妃也不讓紫鵑等人出聲,只坐在一邊看黛玉迎春兩人下棋。太妃年輕的時候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只是看著黛玉迎春兩人對弈也是吃了一驚。黛玉的棋風飄逸,往往有出其不意的招數,而迎春的棋風沈著穩健,兩個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國手。

兩人又下了兩刻鐘,到底是黛玉贏了半子,迎春笑道:“妹妹的棋藝又精進了。”太妃笑道:“你們兩個都不錯。”黛玉迎春這才看到太妃,忙要行禮,太妃忙攔住了,黛玉笑道:“娘什麽時候過來的?”太妃笑道:“有一會了,你們兩個下棋時太入神了。”黛玉迎春便有些不好意思,太妃道:“娘看玉兒的棋風飄逸而迎春的棋風沈著穩健,都好得很啊。”

黛玉笑道:“玉兒可比不上二姐姐。”迎春則道:“姐姐只會下棋,妹妹確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旁惜春也道:“是啊是啊,林姐姐的畫也好得很。”太妃看向黛玉的眼神更加憐愛,直把黛玉看得不好意思了,黛玉忙道:“娘過來可是有事?”

太妃笑道:“如今迎春惜春住了也有幾天了,娘想著她們來是沒有與老太太說,想來老太太很是擔心,今天還來人問了,娘想著不如迎春惜春先回去過兩天再過來。”

黛玉便瞧向迎春惜春,迎春道:“確實是出來好些天了,也該回去了。”惜春雖然不舍,也害怕賈母算計便道:“二姐姐說的很是。”太妃道:“那今日用完午飯我便叫人送你們回去。”迎春惜春兩人答應著,太妃又賞了兩人好多衣服首飾,兩人堅辭不受,太妃卻道:“我甚是喜歡你們兩個,玉兒也說在賈府時你們常照顧她,便收下吧。”兩人只得收了,有謝了太妃,用完飯便告辭了。

黛玉見迎春惜春兩人走了,便有些悶悶的,晚上也早早的歇下了,第二日剛用完飯,卻聽見外邊小丫頭道:“給王爺請安。”便見水溶進來了,黛玉忙要給水溶行禮,水溶忙攔了,笑道:“都是一家人,妹妹不要客氣。”黛玉笑道:“溶哥哥快坐,雪雁,快沏茶。”

水溶笑道:“先別忙,玉兒妹妹,今日溶哥哥帶你出去玩怎麽樣?”黛玉眼睛一亮,笑問道:“溶哥哥,今日你不忙嗎?”水溶心道:我哪日都不忙,只是玉兒這有兩位姑娘,我也沒法來啊。口中卻道:“自然不忙。我跟母妃說過了,玉兒要是想去咱們就快些。”

黛玉忙答應了,又去臥房換了衣服,也讓如雪雪雁換了衣服陪自己出去。如煙最近天天研究藥丸,紫鵑也要收拾院子。水溶便看黛玉迎春下的棋,心內也覺得不可思議:玉兒的棋藝已經很好了,沒想到這號稱二木頭的二姑娘棋藝也如此好,想來榮國府的事情好多都跟傳言不一樣。正想著,便見黛玉出來了。

水溶瞧著黛玉雖然穿的是極為普通的素色長裙,只裙擺上修了點點蓮花,走過來時卻似踏蓮而來,步步生香,更加顯得輕靈飄逸,水溶接過紫鵑手裏的披風給黛玉穿好,笑道:“外邊冷,玉兒多穿些。”

黛玉沒想到水溶會親自給她披披風,只覺得邊上的人身上有著一股子溫暖,一時楞住了,反應過來時剛要著惱卻見水溶已經拉了自己出去。一邊走一邊說道:“玉兒,咱們快些,幾天有集市,晚了賣東西的便都走了。”

水溶知道自己給黛玉披上披風黛玉會不好意思,便連忙轉移話題,果然黛玉一聽有集市,眼睛都亮了,只笑道:“那溶哥哥咱們快些走。”忘了剛才的尷尬事。如雪雪雁在後面相視而笑。她們看著王爺和黛玉相處的好,心裏也開心,特別是如雪,只覺得黛玉這麽好的姑娘王爺可不能錯過了。

兩人忙跟上水溶和黛玉。水溶黛玉上了馬車,不多時便到了一處所在。水溶給黛玉系上面紗,才跳下馬車,覆又扶了黛玉下去。黛玉早就看見外邊的鋪子和攤位了,下了車便和水溶向集市走去。

水溶看著黛玉喜歡,知道自己作對了。因為人多,水溶怕黛玉走散了,便一直扶著黛玉。黛玉以前在蘇州林如海也常常帶她出去玩,只是到了賈府後從沒出去過,上次也只去了望玉樓。如今見了熱鬧的集市,看什麽都新鮮。水溶早就囑咐過如雪看到黛玉喜歡的便買下來,所以若是黛玉看一件物品時間長些,如雪便做主買了下來,不多時如雪雪雁手裏便提滿了東西,如雪忙招來水溶的小廝,將東西給了他。

黛玉哪裏知道水溶已經買了這麽多東西,她一心想著給太妃買點什麽,卻看見前邊有一個婦人,手裏提著個籃子,籃子裏卻是幾只可愛的小貓,那小貓一下子就把黛玉的眼光吸引過去了。她對著水溶笑道:“溶哥哥,咱們去看看吧。”

水溶笑著答應,護著黛玉到了那婦人面前。那婦人見有人想要小貓,便擡頭招呼他們,卻見一對璧人站在面前,男子風神俊朗,女子氣質如蘭,那女子輕聲笑道:“大嫂,您這小貓好生可愛。”

那婦人忙道:“這小貓剛滿月,我家裏養不了這麽多,便想著來集市看看有沒有想要的。”黛玉對著水溶笑道:“溶哥哥,咱們買一只吧,娘肯定喜歡。”水溶看著黛玉期盼的眼神,豈能不應,當下便對那婦人道:“大嫂,這小貓多少錢一只?”

那婦人瞧著水溶黛玉兩人帶著一股貴氣說說話有禮,當下便道:“這小貓原就是自家養的,不值什麽錢,姑娘若是喜歡便帶回去養著,也算給這小貓找了個家。”黛玉看上了一只渾身雪白的,水溶忙抱了出來,遞給黛玉,黛玉摸摸那小貓的腦袋,那小貓卻反過來舔了舔黛玉的手,水溶笑道:“看來她也喜歡你,便要了這只吧。”黛玉點頭答應,水溶便給了那婦人銀子。那婦人瞧著自己手中的銀子,忙道:“公子要不了這麽多錢啊。”一旁如雪笑道:“給你你就舀著吧。”

那婦人看著黛玉水溶兩人越走越遠,便收了銀子,看了看籃子裏剩下的小貓,嘆道:“想來沒人要你們了,也罷,如今有了這些銀子也能養著你們了。”便帶著小貓回去了。

黛玉水溶抱著小貓又逛了一會,黛玉便有些累了,笑著對水溶道:“溶哥哥,咱們休息會吧。”水溶知道黛玉素來體弱,體內還有餘毒,他剛才高興過了忘了這事,心內便有些自責,當下便道:“都是溶哥哥不好,咱們便去那邊的茶樓中坐會,吃些東西吧。”

黛玉點頭答應,水溶便讓小廝先將買來的東西舀回王府,將小貓也給了那小廝,囑咐他要小心照看,那小廝答應著,小心翼翼地從如雪手裏接過小貓,便回了王府。水溶便帶著黛玉進了茶樓。

那茶樓的小兒見二人進來,忙往裏招呼。那掌櫃的瞧見水溶忙走上來笑道:“這位公子是在大廳還是要雅間?樓上有上好的雅間。”

水溶道:“那邊去雅間吧。”黛玉卻道:“溶哥哥,咱們就在大廳吧。”水溶便對那掌櫃的笑道:“那就大廳吧。”那掌櫃的忙答應了,親自引著兩人到了一個桌子,笑道:“這兒雖是大廳,卻也幹凈的很。”水溶黛玉看過去,卻是用屏風隔開的一張桌子,雖然看不到外邊的人,卻能聽見大廳裏眾人的談話,水溶滿意的點點頭,道:“將你們這上好的點心都端些上來,再沏一壺明前龍井上來。”

那掌櫃便下去了,不多時便有夥計端了點心和茶水上來。早有雪雁端來盆溫水服侍兩人凈了手黛玉如今不用吃藥了,便也可以喝茶。雪雁忙上來倒好了茶端給水溶和黛玉。黛玉笑道:“你們兩個也坐吧,咱們在外邊不用講究這些。”兩人謝了嗯坐下,水溶忙遞了一塊芙蓉糕給黛玉,笑道:“妹妹嘗嘗他家的點心怎麽樣?”

黛玉接過咬了一口,笑道:“清香可口,真是不錯。”水溶剛要說話,便聽外邊有人罵道:“滾你個臭要飯的,活得不耐煩了剛跟周大爺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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